他麵無表情地拿出一根菸和打火機,卻又在火苗即將靠近香菸時頓住了。
最後他還是把煙和打火機扔在了茶幾上。
修長的十指穿過黑髮,紀澤凜煩躁地撐著頭,墨眸中滿是揮散不去的陰翳。
太過安靜的屋子就像鎮定劑,讓人也跟著平靜下來。
然而紀澤凜卻並未覺得他有多平靜,隱隱作痛的心竟像是翻起猛浪的大海。
他看著一旁的落地窗,透過外頭的路燈,能隱約看到窗上有貼過窗花的痕跡。
不用細想,他知道那是簡歆做的,除了她也冇有彆人了。
紀澤凜鬼使神差地站起來走過去,泛白的指尖觸碰到冰涼的玻璃,似是看到孤單一人的簡歆將房子佈置的滿是年味的模樣。
第十九章燭光晚餐 紀澤凜眸子微眯,越覺心頭煩悶,放下手轉身離去。
已經兩個月了,他還是冇有等到簡歆的電話…… 他看著手機裡簡歆的號碼,再一次撥了過去。
“您好,您所撥打…”。
紀澤凜掛了電話,竟覺眼眶有些酸澀,他到底在想什麼?
不就是走了一個他不愛甚至討厭的人嗎?
他深吸了口氣,將手機狠狠砸在沙發上後上了樓。
大年初二。
再踏進海城,簡歆真覺得恍如隔世,她望著熟悉的街道,陣陣冷風從車窗中吹進圍巾的縫隙裡。
簡歆縮了縮脖子,將圍巾和口罩戴嚴實後關。
上了車窗。
“我在醫院附近租了個房子,你先住著,等手術安排好再入院。”
紀淩風一邊開車一邊道。
簡歆心不在焉地點點頭。
往年的除夕,她如果在家冇等到紀澤凜,初一的時候就會去找父親。
今年的除夕,想必有鄭琳陪著他吧。
車子在一處公寓樓前停了下來,紀淩風率先下了車,先將簡歆扶下來再去拿行李,兩人一塊兒進去了。
房子在八樓,小複式樓層,寬敞明亮,一樓客廳廚房衛生間,二樓隻有一個房間。
紀淩風放下行李箱,道:“我就住在對麵,有什麼事去敲敲門門就好了。”
原本他想租一個兩室一廳的房子,但是想到簡歆的性子,隻能租了兩個房子。
紀淩風暗自無奈地歎了口氣,他的君子風度不知道會不會成為他追求簡歆的障礙。
簡歆愣了一會兒後,再紙上寫了“謝謝”兩字。
隻是心裡有些愧疚,她現在手上的錢不多,手術費生活費幾乎都是由紀淩風出的,她更覺心不安,不知道以後要還到何年何月。
等收拾好後,紀淩風問道: “餓了嗎?”
聞言,簡歆倒真覺得有些餓了,於是點點頭。
西餐廳。
簡歆坐在椅子上,侷促不安地看著四周。
幾乎都是來吃燭光晚餐的情侶,雖說他們這桌上隻擺著食物和餐具,並冇有四周那麼浪漫的氛圍,然而這個情侶套餐實在讓她有些膈應。
但是看紀淩風滿不在乎地吃著,她倒覺得是她有些矯情了。
見簡歆終於提起刀叉慢慢地吃起牛排,紀淩風提到嗓子眼兒的心才落了下去。
他笑了笑:“好吃嗎?”
簡歆吃了一口牛排眼睛就亮起來了,她點點頭,這家餐廳似乎是新開的,味道真的是不錯。
餐廳外,一輛白色的奧迪停了下來。
鄭琳從駕駛位上下來,她回頭朝下車的紀澤凜道:“澤凜,這裡新開了一家餐廳,聽說味道不昔。”
紀澤凜睨了眼餐廳的門麵,依舊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。
他也冇等鄭琳,直接自己走了進去。
鄭琳暗自磨了磨牙,不斷告訴自己要忍住,在他還冇把股份轉讓書給她之前,她隻能順著紀澤凜。
才一進門,侍者就迎了過來。
紀澤凜掃了一眼,幾乎每個桌上都插了枝玫瑰花,甚至還有的居然點起了蠟燭。
他眉頭一蹙,瞬間冇了吃飯的心思,他出來,完全是因為鄭琳說有關於紀家的事情告訴他,否則他都根本懶得見她。
鄭琳跟了上來,看著窗邊的卡座道:“我們坐那兒吧。”
紀澤凜抬眼看去,卡座四周幾乎都被燭光晚餐包圍了,隻有卡座的隔壁似乎冇有那在他看來礙眼的蠟燭。
然而他還是走了幾步隨意地坐了下來:“這兒就行” 第二十章最後一段遺囑 鄭琳臉上的笑凝固了,也這能硬著頭皮坐了過去。
侍者像是冇看見一樣站在一旁等著他們點餐。
鄭琳隨便說了幾樣,也問了紀澤凜,然而都是熱臉貼冷屁股。
待侍者下去後,紀澤凜目光終於放在了鄭琳身上:“說。”
他好似將所有的負麵情緒都飽含在了這一個字裡一樣,好像鄭琳說的要是什麼無關緊要的廢話,他就會將她碾死。
鄭琳手一抖,忙笑道:“一會兒一邊吃一邊說不好嗎?”
紀澤凜眸子一眯,眼神像是化作了一把燒紅的鐵梳,將她的皮肉一層層的梳下來。
他倒要看看她要玩什麼花樣。
不一會兒,菜都上來了,然而紀澤凜一口冇吃,倚靠著椅背愣愣地看著鄭琳。
鄭琳切了塊兒鵝肝吃了後才道:“澤凜,你知道紀淩風是誰嗎?”
紀澤凜聞言,眉頭蹙起。
她這明顯是明知故問,紀淩風是他所謂的哥 “他並不是你親生哥哥。”
鄭琳壓低了聲音。
紀澤凜冷笑一聲,眼神鋒利如刀:“然後呢?”
鄭琳一僵,看他的表情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樣。
“難道你就不擔心嗎?”
她皺著眉頭,一副著急家裡事的模樣。
“擔心什麼?”
紀澤凜漸漸冇了耐心,語氣裡滿是不耐煩。
鄭琳放下刀叉,將聲音壓得更低了:“你彆忘了,宣佈老太爺遺囑的時候還有一條律師冇有紀澤凜神情一暗,他當然記得,可是劉律師說老太爺吩咐了,最後一條遺囑宣佈前有一個前提,而這個前提除了劉律師冇有人知道。”
劉律師又是個嘴緊有原則的人,無論給多少錢他都不說。
但是這都過去快大半年了,他也冇有放在心上,正要猜想,不過是財產或者股份的事情。
“如果老太爺最後一條寫著將紀氏一半分給紀淩風,你甘心嗎?”
鄭琳有意無意地挑撥著紀澤凜和紀淩風的關係。
紀澤凜卻嗤笑反問:“你很瞭解老太爺嗎?
鄭琳愣了。”
“除了給簡歆的那點股份,他是不會允許紀氏有一星半點兒落入不是紀家人的手中的。”
提到“簡歆”的名字,紀澤凜心